短篇小说阅读女儿跨越时空的电话

第2章 付费部分

4弟弟在酒店找到了张全。

大半夜的，弟弟怕我一个人过去不安全，就约在我家小区楼下，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见面。

弟弟给了我两张照片。

第一张，张全喝得烂醉如泥，只穿了一条裤衩子，和一个穿着情趣睡裙的女人，躺在一张红色的圆床上。

女人有一捧又黑又长的头发，趴在张全身上，我看不到正脸。

第二张，是女人的生活照。

一袭白色长裙，头发用发簪盘得很低。

虽然只是一张侧脸照，但是，我已经认出了女人是谁。

赵婉婉，我女儿的钢琴老师。

从我女儿两岁开始，赵婉婉每个周末都会来我家教授女儿钢琴。

寒暑假的时候，来的比较频繁。

她曾经不止一次，要认我女儿为干女儿。

我一直以为，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我女儿。

因为，她总是夸赞，我女儿是她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。

可是，现在看来，赵婉婉根本就是别有用心！

她和张全隐藏得太好了，我都不知道两人苟且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。

最重要的是，赵婉婉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之一！

我双手紧紧握住，用尽全力掐自己的手心，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。

现在要做的，不是把丈夫出轨的事情挑明。

而是救女儿！

就算我现在告诉弟弟，赵婉婉是凶手之一，也没有任何的证据。

反而会打草惊蛇，也会让弟弟陷入危险之中。

并且，赵婉婉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。

我让弟弟回去探口风，假装和他姐夫是一伙的，让张全认为，他出轨的事情，我根本不知道。

我拍拍弟弟捏成拳的手，告诉他，我得先查看家里的财务状况，不能贸然挑明，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上的，我不能让自己一无所有。

弟弟瞬间红了眼，自责地看着我。

“对不起，姐，我没有想到这一层。姐放心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
我看着弟弟的车子远去，尾灯逐渐消失。

回到家，我给手机充电，换回之前的睡衣，把鞋子和衣服处理好。把出过门的痕迹全部抹掉。

我很难受，全身酸痛，可是一点困意都没有。

我一直守着手机，期望女儿还能给我打电话。

只有跨时空电话响起，我才有机会改变结局！

我坐在地板上，靠着柜子，从黑夜坐到天明，又从天明坐到晚上七点。

电话终于响了！

“妈妈，昨天不是才交了电费吗，怎么突然停电了，我好害怕啊，妈妈你在哪，你快回来。

一模一样的话！

我意识到，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！

我要牢牢拽住希望，这一次，坚决不会让女儿死！

鉴于之前的种种，我让女儿带上手电筒离开家，跑去门卫那等着我回去。

并且，我叮嘱女儿，看到爸爸和赵老师，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听，也不要信。

更不能跟他们走，一定要等我回去接她。

女儿很疑惑，但也没多问。

很快，传来女儿着急的声音，好像要急哭了。

“妈妈，好奇怪啊，门被反锁了，打不开。

一瞬间，我就懵圈了。

家门为什么会被反锁？

钥匙只有我和张全有，我们只有一家人都出远门，才会反锁家门。

并且，我记得很清楚，资料显示，凶手是爬窗户进入，家里的门没有反锁，也没用撬门的痕迹。

我的心咯噔一下，家门反锁，只有一个目的，就是不让女儿离开家！

我赶紧让女儿从玄关的柜子找备用钥匙。

一边又问女儿那边的时间。

凌晨三点差十分钟！

还有十分钟，凶手爬窗户进入房间，女儿坐电梯离开，来得及！

女儿却告诉我，备用钥匙不见了。

我又开始紧张地咬手指了。

备用钥匙一直放在柜子里，怎么会不见了？

难道是被赵婉婉偷走了？

完了，女儿出不去！

怎么办，结局一定是女儿死吗？

出不去，那只能躲起来。

对了，浴缸有水！

女儿那天有泡澡。

我让女儿抱一堆衣服到浴缸，再多倒一些洗衣液。

营造出脏衣服泡浴缸的场面，让女儿躲在下面。

电话手表是防水的，我们依旧保持通话。

“妈妈，有人开门进来了，是爸爸！他进来了，又出去了，好像在打电话。

我不禁压低声音叮嘱。

“躲好，别出声，不要出去！那不是爸爸。

紧接着，我听到关门的声音。

不对啊，这声音怎么那么清晰。

女儿已经躲到浴缸里，有衣服遮挡，那边关门又开门，再关门，我应该听不到才对啊。

背后传来一丝丝凉意，站在客厅的我猛然回头！

5被弟弟扣在警局的张全回来了，他一身疲惫，却用一种鹰眼注视猎物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你在跟谁打电话？

与此同时，我和女儿的跨时空电话自动结束。

张全的语气阴冷，透着一股探究的意味。

一想到，我丈夫和凶手竟然是一伙的！

我的心拔凉拔凉的，尽量克制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一样。

我说是朋友的女儿，她想给她妈妈一个惊喜，在我问做蛋糕的步骤。

张全知道的，我在家喜欢自己做甜点，而且手艺不错。

很好，他没有怀疑。

紧接着，他问我有没有约朋友出去玩，我说身体不舒服，一直在家待着。

张全放下纸袋，拿了衣服去浴室。

“你让我买的钙片，还有泡腾片，记得吃。

我应了一声，还假装和以前一样，给了他一个飞吻，说谢谢老公。

等浴室的门关上，我连连反胃作呕。

我把药拿出来放好，却发现有单据！

第一次的药是我自己买的，后来都是张全帮我买，可是，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单据。

他说，是为了不让我看到消费，让我不需要担心家里的一切开销。

看来，他出轨的事，被弟弟发现，对他打击不小，这个都忘记了。

多看了一眼单据，我整个人浑身发冷。

这不是我经常买的那家！

而且，单据上，药的名字也不一样。

我赶紧拍照发给我最好的朋友，也给弟弟发了一份。

很快，我得到回复。

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钙片维生素，而是禁药！

经常服用会导致精神失常，早就明令禁止售卖！

和我同床共枕的丈夫，不仅出轨，还偷偷给我服用禁药！

我彻底绝望，心脏和肺部扭得疼，快无法喘息一般。

我连忙把一次的药量用纸巾包着丢掉。

紧接着，弟弟给我发消息，让我赶紧下楼，他来接我。

弟弟只看到一张单据，却什么都没有问我，就只想着让我赶紧离开。

弟弟对危险的敏锐嗅觉，让我下定决心，先离开，保证自己的安危，才能救女儿！

我抓紧手机就往外冲，哪还顾得上换衣服。

然而，家门被反锁了！

我的钥匙在包里，包在卧室！

我还没来得及转身，后脑勺就遭到猛烈地撞击。

疼得我龇牙咧嘴，瞬间失去行动力，砰一下倒在地上。

眼皮沉重，细微的缝隙，看到我丈夫张全皱着眉头，撇着嘴角，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。

“啧啧，你一点也不乖！

两眼一黑，我彻底失去了意识……

6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，我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天前。

我后脑勺没有被棒球棍敲过的痕迹。

张全不在家，空荡荡的屋子只有我一个人。

耳边传来熟悉的铃声，是女儿给我打电话！

“妈妈，昨天不是才交了电费吗，怎么突然停电了，我好害怕啊，妈妈你在哪，你快回来。

一模一样的开场白。

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机会。

我绝对不能让女儿有事。

我很快交代一切，让女儿照做。

把家里门窗关上，尤其是厨房，然后把煤气灶打开。

最后，让女儿如同上一次一样，躲在卫生间的浴缸里。

不同的是，我让女儿把窗户营造关上的样子，实际上，帘子遮挡的地方，留了一条缝隙。

家门被反锁，没有备用钥匙，女儿根本出不去。

丈夫和凶手是一伙的！

这一次，只能如此，让女儿绝地求生。

无论凶手究竟是谁，进入到弥漫液化气的封闭空间，应该不会轻举妄动。

除非他们都想死！

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时间，焦急地等待着。

女儿那边的时间，终于过了凌晨三点。

等了一会，我问敲击手机屏幕，这是我和女儿的暗号。

“砰——

那边传来爆炸声，无论我怎么喊，都没有听到女儿的回应。

与此同时，通话被迫结束。

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，我太想当然了。

恐慌和自责裹挟我，只好跑到洗手间，用冷水洗脸，逼迫自己冷静。

我的脸上似乎有东西，坑坑洼洼不平整。

抬头一看，镜子里面的我，竟然毁容了！

我又急又喜。

急的是，我惊艳的容颜没了。面部烧伤严重，宛如一个怪物。

喜的是，至少可以证明，女儿出事的时候，在公司加班的我有赶回去。

一定还有机会，我打算打电话给弟弟，告诉他一切。

握着手机，在客厅来回踱步的我猛然停住脚步。

长长的案桌上，供奉的牌位变了！

原本是女儿的牌位，竟然变成了我弟弟的牌位！

手机滑落在地，我发疯地嘶吼。

这时，身后传来开门声。

我丈夫张全回来了，我急忙跑过去问。

“我弟弟怎么死的？阳阳现在在哪？

张全冷漠至极，用一种仇恨的目光注视我。

我一遍又一遍地追问，一言不发的张全被我逼急了，甩开我的手怒吼。

“女儿在精神病院，弟弟在当年的事故中，因为二次爆炸死了。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！

张全去了书房，门重重地合上。

我的心也跟着一颤。

呵，弟弟死了，是我自以为是，自作聪明，害死了弟弟！

7从小到大最疼我的弟弟，竟然因为死了！

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。

虽然我女儿或者，可是，进了精神病院，那样地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！

我发疯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。

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，电话通了！

“妈妈，你不是刚出门吗，是不是又忘记拿什么了？我让爸爸给你送下去。

我意识到，时间提前了三个小时！

女儿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，整整三个小时的转机，足够了！

一般这个时间，张全都在书房。

我让女儿不要惊扰张全，悄悄地离开家。

这一次，门没有被反锁，女儿很顺利地离开家。

过了一会，算着时间，女儿应该出电梯。

我连喊了连胜，女儿都没有回应我，而是吃惊地说。

“你不是我妈妈，我刚刚看到我妈妈出大厅，你到底是谁，你想干什么！

我一下子就蒙了，怎么可能看到我呢，按时间算，我那会应该刚到公司才对。

我连忙说了一个只有我和女儿知道的秘密。

女儿选择相信我，我叮嘱她，悄悄地跟着，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。

“啊，她又回来了，我先躲起来。

“她进电梯了，27楼，我们家的楼层。

我连忙让女儿坐另一部电梯跟上去。

过了一会，再次传来女儿压制的惊呼。

“她用钥匙开了我们家的门！

我瞬间蒙圈了，那个时空的我，本应该在公司加班，为什么又回来了？

紧接着，手机里传来女儿的惊叫。

“那个女孩，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？

“那个女人杀了女孩，她发现我了！她拿着刀冲过来，她要杀了我，妈妈，快救我！

我的脑子宕机了，怎么也想不明白，一个时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。

女儿的惨叫消失，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。

“狗养的，就是麻烦！

8“狗养的这几个字，我永远不会忘记。

这个声音，就是最开始听到的。

可是，为什么凶手之一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？

“你到底是谁？为什么要杀阳阳？

我疯狂地追问，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。

女人冷笑着说。

“我还能是谁，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啊。

我怒吼着。

“不可能！你骗我！

女人嘲讽的笑声刺痛我，她让我好好看看女儿的体检报告，自然就会明白了。

我连忙去柜子找报告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，我都没有发现异常。

只好拍照发给在医院上班的朋友帮忙看看。

没一会，微信收到回复。

阳阳可能不是我亲生的！

因为女儿是双眼皮，父母必须有一方是双眼皮，孩子才有可能遗传到双眼皮。

我和张全都是单眼皮！

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张全的事，因此，只能说明，阳阳的生母是双眼皮！

我的脑子嗡一下炸开，张全好狠啊，竟然做到神不知鬼不觉。

劳心劳力给别人养了十二年的孩子！

头痛欲裂，气血上涌，眼前一黑，我像剪断绳索的木偶栽倒在地上……

9当我再次睁眼，竟然在公司，我自己的办公室！

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，竟然是三年前！

握紧双拳，愤然地砸在办公桌上。

脑海中浮现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。

我想起来了，我都想起来了！

我丈夫张全，和女儿的钢琴老师有染。

不！

准确说，在我和张全结婚前，他们就认识了。

张全和赵婉婉是青梅竹马！

我是后来者，阳阳不是我的生的，是张全和赵婉婉的女儿！

只是，我怎么也想不起来，他们是怎么做到，让我相信自己怀孕的？

不对！

我确实有怀孕，确实是张全的，也千真万确生下来了。

但是！

我父亲给我留了一笔遗产，张全贪图钱财，才跟我在一起。

赵婉婉生下阳阳的时间，很有可能跟我前后差不了几天。

他们为了一家团聚，搞了一出偷梁换柱！

在我的眼皮底下，一家三口，其乐融融！

我特么才是那个天底下最愚蠢的大冤种！

10那天，我如往常一样，下班开车回家。

回到家，就看到赵婉婉在女儿的卧室。

门虚掩着，她抓着女儿的胳膊，让女儿喊她妈妈。

本来也只是猜测，她这么一句话，让我更加笃定。

我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冲进去，顺手抄起书桌上的台灯，就朝着赵婉婉的脑袋上砸下去。

她惊呼着反击，我们扭打纠缠，彼此揪扯头发，互不相让。

推搡的过程中，女儿被我撞了一下。

她猝不及防摔向书桌。

小孩的骨头太脆，女儿的脊椎断了。

后脑又正好磕在一个尖锐的水晶摆件上。

女儿倒在地上，刺眼的鲜血瞬间在她身下蔓延开。

即便如此，她还伸着手，拼尽全力地喊了一声妈妈。

她的眼睛是看着我的！

女儿喊的是我！

养了十二年啊，怎么可能没有感情！

稚子无辜，这一切都是张全和赵婉婉害的！

我捂住脸，无声痛哭。

没有入室抢劫！

没有煤气中毒！

也没用爆炸！

杀害女儿的凶手是我！

因为接受不了，我得了癔症，就是所谓的失心疯。

幻想着有跨时空通话，可以救回女儿。

呵呵，我真是可笑至极。

“吱呀一声，病房的门开了，我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……

11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人。

穿着白大褂的人推了一下无边框眼镜。

“疗程结束，接下交给你了。

旁边的男人穿着一身警服，他走到我面前。

“你都想起来了吧。

我傻愣愣地看着他，反问道。

“你昨天不是才来吗，怎么今天又来？

是的，我在装傻。

这三年，我都在接受精神治疗。

康复意味着，我要负责。

阳阳死了，赵婉婉毁容。

最重要还有一点，只要我神志不清，张全就不能提出离婚，那么，财产才不会被分走。

男人叹了一口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。

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

我没懂，依旧装傻充愣。

紧接着，男人掏出手机，给我看了一段视频。

公园，张全让我等他，他去买水。

等待的过程中，有一小孩玩滑梯摔了一跤。

掉了一颗牙，流着血嗷嗷哭。

我当时第一时间冲过去，抱着小女孩哄她，还用她的儿童手表电话联系她的妈妈。

每个周末，张全都会带我去公园散步。

这件事发生在两天前，正好被张全拍到了。

视频中，我的行为举止根本就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会做的。

而且，小女孩的妈妈和我有简短的对话。

她可以成为证人。

我把手机还给男人，闭上眼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男人问我，为什么那么做。

是啊，我隐藏了那么久，为什么就在那一刻功亏一篑了。

那个女孩扎着一对羊角辫，阳阳最喜欢的发型。

女孩笑起来，露出小虎牙，和阳阳笑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
最终，我没能逃过法律的制裁。

但是，我不后悔。

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，我那天还是会义无反顾地，第一时间冲到小女孩的身边，抱着她，轻轻地拍打后背，温柔地说。

“宝宝乖，妈妈在呢，别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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