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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我下葬的那天,灵魂飘到空中,坟前只有一个女人在埋我。
那是我的婆婆。
三天后,她竟为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....一我死后,灵魂朝天上飘去,看见一卷凉席包着我的尸体丢进了死人堆。
我不甘心这一生就这样潦草结束却又只能这样。
在我准备朝黄泉路上走的时候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爬进了死人堆里把我捞了出来。
她颤颤巍巍的在雨夜用板车拖着我的尸体进了山里,这里有个提前挖好的坑,旁边放着几个馍馍。
这位老人是我的婆婆,她一生只有一个儿子,却有十几个儿媳妇。
而我,是她最后一个儿媳妇。
二我叫二妞,天生是个粗俗的命。
娘生完我的第二天,腰间盘着一块布裹着我的姐姐就下地干活了。
子宫从她的腿间直接滑落掉了下来,她抱着子宫在稻谷堆里哭。
她怨我,我让她没了子宫,也没了生儿子的命。
姐姐叫大牛,我叫二牛。
二牛二牛。
娘说,我们两头牛比不上家里那头老黄牛。
直到大姐出嫁那天,爹娘才露出一丝笑脸。
自我长大以来,娘走路圈着腿,总是合不拢的。
风从她的腿间刮过去,若隐若现的两根竹竿腿。
大姐出嫁前,爹娘从老头的家里走出来。
娘的腿边鼓囊囊的,她手紧紧地抓着裤裆旁边的口袋:「这女儿总算没白养。」
来接大姐的是一堆穿着黑衣服的人,他们的胸前挂着一点红,为首的人抱着一只公鸡,公鸡头上的鸡冠也是一点红。
大姐临走前把我拉倒身边在我手掌心比划了几下,她说这是她在学堂外趴墙角看到的。
这个字叫妞:「我叫大妞,你叫二妞。」
「二妞二妞,记住了吗?」
「我们不要当牛 ,要当人。」
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此时的我不过五岁出头。
大姐比我大三岁。
但这已经是我们见得最后一面。
我为家里做贡献的时间,比我想象中来的早一点。
三七岁那年,我从田里被爹拖回了家。
此时的田已经种不出庄稼了,爹还是会赶我去地里守着。
他揪着我的手说:「死丫头,你比你姐姐命好。」
「有人愿意给你口饭吃,你比你姐姐命长。」
我套上了大姐当年穿的红色喜服,风不停地往里钻,冷的我往衣服里缩。
外面传来皮带刮肉的声音:「这两个女儿出去了,留你有什么用?」
「老子带个新女人回来生儿子、你要是留下来继续伺候老子,老子就给你一口饭吃,不然你就滚!」
娘的哭声从嚎啕大哭到细声抽噎。
不一会儿,她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。
在我的手臂上狠狠地捏了一把:「都怪你,都怪你!
你这个晦气东西!」
「要不是你,哪来的那个贱人!」
我睁着眼睛望着她,她是我娘,尽管赐我一身淤青。
但养我一场,不管她怎样待我都是爱我的。
我挤出一个笑脸:「娘,你看我穿新衣裳好看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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