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之程福儿

第4章

之前程福儿带回来那二十多斤肉，赵绣玉丝毫不心疼，切成了厚厚的肉片放进锅中炒制。 也幸好是买了铁锅，不然这么多人的饭食还要到别人家里借灶才能做。 院内几个男人正夯着地基，也就是将房子下面的土夯实，几人将绳子绑在一个短粗木头上，上下抬起进行墩砸。 因着婚期比较赶，就是晌午头上几人还在弄，不过片刻就汗如雨下。 粥粥和钝钝除了喂鸡喂鸭也有了新的差事，给盖房子的人倒水水。烧
许之将药膏细细地给她涂抹好，背上背篓就带她去了多宝斋：“老板，来两块乳酪，一块金橘口味，一块荔枝味。”
“好嘞，这乳酪容易化，公子要快快食用。”
“吃吧。”
程福儿看着眼前两个小碗，又看了看铺子，她来了两次多宝斋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冰乳酪。而且许之这是在拿她是小孩哄呢？
“冰乳酪每天供应有限，不到巳时就卖光了，我先前让老板留好的，你没见过正常。”
能预留定然是花了高价，程福儿正想让他一起吃，没想到许之就已经自己拿起另一个勺子与她分食了。
脸有些疼，懒得说话的程福儿就这样跟着许之又去了一趟书斋，刚进去，一个中年男人就迎了出来。
“哟，举人老爷，您又送新的字帖了？”
“是，这次还有些书画，吴掌柜瞧瞧。”
程福儿看着这两人亲切友好的互动，这种许之也偷偷做生意，看吴掌柜给他上茶的熟练程度，两人应该认识许久了。
“你赚钱许婶知道吗？”
许之听了这话皱眉，阿福似乎总往坏了想他，一家人供他读书科举，他难道是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的不孝子？
“知道，不过这字帖的生意也是最近才好起来的。”
许之先前在书斋里抄书赚钱，一本大概赚个十五文钱，不过自他中举之后，曾经那些抄书本也跟着水涨船高，吴掌柜才会盼着他来。
“许公子这字苍劲有力，这画意境也极好，搁在我这寄卖想来不过几天便有出价之人。”
吴掌柜将许之的画作裱了起来，挂在了店内最显眼的地方，又去柜台数了一把银子交给许之：“许公子拿好。”
许之点头告辞，他在程福儿面前晃了晃钱袋子：“阿福猜猜钱袋里的钱够买多少张床的。”
程福儿：床…？
盖房子
转眼间又到了木匠铺子，许之拉着程福儿在成品床前开始选样式：“喜欢这样雕花的吗？”

程福儿抬起手也就是表示打断他的意思：“为什么要买床？”
“你家西屋建成后，我们睡地上吗？”
许之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，做思考状，然后继续说道：“岭北潮热，睡地上会有湿气进入身体，于寿命有碍。”
瞧着他一本正经地回复，程福儿都觉得许之是在讽刺她：“确实要买床，但去村里钟叔家做一张竹床就好了，何必花这么多银子买这木头床？”
“竹床因为材质不够坚硬，是做不了多大床的。”
程福儿皱眉：“你床上要睡几个人呢，还不够大？”
说完后，她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句话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“阿福是想让我睡地上吗？刚说了岭北潮热…”
“停！一张竹床不够大，做两张不就行了？”
许之：……糟糕忘了能做两张床了…
程福儿转身出了铺子，在这县城的大街上转了起来。现在不到午时，正是大小铺子生意最热的时候。
走街串巷的小摊贩挑着一个扁担沿街叫卖：“豆腐！新做的豆腐！”
“豆芽菜！新鲜的豆芽菜！”
许之瞧着程福儿认真的样子，又看了看这些小贩：“你想做吃食的生意？倒也可以，你手里若是没有足够的钱租铺子，我可以借你。”
程福儿无奈：“许大老爷想的真远，一上来就要开铺子，咱们小老百姓自然是要从摆摊叫卖，挑担入巷开始做买卖。”
“会很辛苦。”
“赚钱没有不辛苦的，这样怕辛苦，许之你是怎么考上的举人？看来你是天赋使然，我等愚人自然是不能想象。”
许之笑出了声：“阿福讽刺我，要是天赋使然，按我如今的年纪必然要封侯拜相才对得起天赋二字。”
许之今年二十有四，在万溪村算是最年轻的举人老爷了，但是放眼安国，这样年纪中举只能算是正常。
“回家吧，对了盘扣一事还希望替我保密，只说这生意找到了更好的出路才没有选千绣楼的。”
许之不解：“是什么好出路？”
程福儿神秘地对着他笑了一下：“你啊。”
在岭北这样的小地方，严蕊一句她千绣楼不收，其他绣楼必不敢收的豪言确实能实现，但安国何止一个岭北县。
她之前就想过，若是盘扣卖与城府必然价高，之前担心路费问题，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人。
“你可能要辛苦些，不过不会让许大老爷白白出力的，这份盘扣其中盈利六分之一归你。”
“好，阿福说什么都好。”
程福儿没理他，她在想严蕊的放话至少这段时间是有用的，也就是说严家倒台之前，绣品的生意她都做不了了。
但严家究竟什么时候能倒台，她不能干等着，赚钱的主动权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，做吃食刚好填补这段空隙。
想想在胡家见识过的吃食，她有了一个好主意。
去粮铺买了五斤面粉，又去买了四个竹屉子和一罐子死贵死贵的麻酱后，她和许之就坐上了回家的牛车。
到了村口，原本两人就要分别，可许之一路跟着她回了程家。
“阿福，你的脸上糊的什么？”
赵绣玉说着就要上前查看，程福儿心剧烈地跳了下，糟糕！路上光想着做吃食了，理由忘了想了。
“是治阿福的伤疤的。”许之替她解了围。
赵绣玉听此心疼地点了tຊ点头：“如今家里有了余钱，阿福可要对你这脸多上点心，回头嫂子再去别的村里打听打听，看看哪里有什么好大夫。”
“嫂子，别担心了，说不准脸上这药就有用。”
程福儿说完瞟了一眼许之，这人说谎面不改色，还煞有其事地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，她看了后真觉得自愧不如。
程家院子里如今堆了许多的木板和沙土，西屋重建的工程已经开始。
程福儿和赵绣玉说了盘扣新打算，就换了身旧衣服打算去院子里搭把手，但是某个男人似乎更快，已经脱了外裳拿着铲子和泥了。
在万溪村这乡野地方，自然不讲究什么里衣外露是失礼，薄薄的一层白棉布将许之的身材包裹的紧紧的，手臂上的肌肉透过布料甚至能看出其形状。
程福儿脸色微红，很快转移了视线，去帮着嫂子准备午食了。
村里帮人修房子，除了工钱，怎么都要包一顿午饭才划算，因着都是辛苦活，不说每天有肉，至少完工前吃上一两次。
之前程福儿带回来那二十多斤肉，赵绣玉丝毫不心疼，切成了厚厚的肉片放进锅中炒制。
也幸好是买了铁锅，不然这么多人的饭食还要到别人家里借灶才能做。
院内几个男人正夯着地基，也就是将房子下面的土夯实，几人将绳子绑在一个短粗木头上，上下抬起进行墩砸。
因着婚期比较赶，就是晌午头上几人还在弄，不过片刻就汗如雨下。
粥粥和钝钝除了喂鸡喂鸭也有了新的差事，给盖房子的人倒水水。烧好的一壶，倒在几个大碗里：“爷爷，叔叔，姑父喝水。”
“谢谢钝钝了。”
而厨屋内饭菜也都出锅了，一半放在了北屋的木桌上，这木桌不大，坐下四个人顶多了，这留给在院子出力的四个男人坐，他们一家去厨屋的灶台上吃。
“上午就到这吧，洗把脸，咱们吃饭。”
赵绣玉一边招呼着院子里的人，一边拉着两个孩子去了厨屋。
今天这顿饭，在万溪村算得上头号丰盛：红炒肉，茭白炒肉，素炒菘菜还有凉拌野菜，一碗大米汤。
牛叔这样少言的人都开口说道：“程家媳妇儿太客气了，这有道下饭的菜就行了。”
他不过客气的说了一句话的功夫，这桌上的红烧肉就少了一半，他也不再美食面前矜持了，扒了一些到米饭碗里，真好吃，这还放了糖的肉真是神仙吃食。
厨屋内，一边吃饭赵绣玉一边嘱咐着程福儿：“婚事就在眼前，这屋里的柜子和床家具什么的也要早做准备…”
程福儿虽然听着但心思已经跑远了，她和许之和合作成婚，自然这钱不能都来他出，怎么也要一人一半显得公平。
想一想床，衣柜她就觉得肉疼，她的十三两要保不住了，要赶快把吃食做起来了…
面皮
程福儿想好，就在饭后开始动手，她想做的是一种据说流行于北陕的民间美食，面皮。
当初在胡家的时候，府里有一位做面食的师傅做过一次，当时有的主子吃不惯就把凉面皮退了回来，倒是便宜了她这个在厨房的烧火丫鬟。
当时也是夏天，吃了一次便觉得格外清爽好吃，于是偷偷观察了那厨子几次，程福儿就深深地记在了心里。
这凉面皮是用小麦粉做的，因着万溪村这边不种麦子，所以大家吃的少，在县城的时候，她转了几圈都没见过有人买这凉面皮，想来是个好生意路子。
将面加水和好，放到阴凉处醒一会儿，之后准备几盆水进行洗面。刚要进行这一步程福儿就发现，家里只有用来洗衣裳的木盆，她忘了买盆了…
“嫂子，帮我去许婶家借两个大碗，最大的那种。”
程福儿记得没错，不一会儿赵绣玉拿着两个脸大的瓷碗过来了。
之前听许冬穗提起过，她娘有一回去县城买了好大的碗回来，当时是图便宜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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